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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自考“中国当代文学作品选”:长恨歌

2016年08月09日    来源: 自考365   字体:   打印
双旦

洛夫

  作者简介:洛夫(1928——) ,男,原名莫运端、莫洛夫,生于湖南衡阳。台湾著名的现代诗人。1954 年与张默、痖弦共同创办《创世纪》诗刊,使之成为中国现代诗歌的标志性刊物之一,对台湾现代诗的发展,产生了极为重要的影响。其作品被译成英、法、日、韩、荷兰、瑞典等文,并收入各种大型诗选。洛夫写诗、译诗、教诗、编诗历经四十多年,著作甚丰,代表作有诗歌《石室之死亡》、《魔歌》、《时间之伤》、《灵河》,长诗《漂木》等。

  洛夫以清新温婉的《灵河》在诗坛崭露头角;自《魔歌》之后,洛夫的整个诗观发生了蜕变,从“超现实主义”转变为“回归传统,拥抱现代”, 从明朗到艰涩,又从艰涩返回明朗。洛夫在半个世纪前与张默、痖弦共同创办《创世纪》诗刊,三人合称“诗坛铁三角”,对台湾现代诗的发展影响深远。他个人更以实验、魔幻性著称于台湾诗坛。“那个时候反传统,就觉得西方的就是好的”,洛夫给现代诗带来了一股清风,在诗坛中吹起了涟漪。其诗有古典之美,孤绝的意境,冷峻的气质,融合着东西方诗歌品质,语言的精炼又优美。

  由于他的诗风格独特,意象诡异,语言丰富多变,表现手法繁复多变,诗意晦涩朦胧,耐人回味,素有“诗魔”之称。他对语言的锤炼,意象的营造,以及从现实中发掘超现实的诗情,奠定其独特的风格,其世界之广阔、思想之深邃、表现手法之繁复多变,可能无出其右者。有人评论说:“自《魔歌》以后,风格渐渐转变,由繁复趋于简洁,由激动趋于静观,师承古典而落实生活,成熟之艺术已臻虚实相生,动静皆宜之境地。他的诗直探万物之本质,穷究生命之意义,且对中国文字锤炼有功。”

  知识点:

  1.识记作者代表作有诗歌《石室之死亡》、《魔歌》、《时间之伤》、《灵河》,长诗《漂木》等。

  2.简析本诗与白居易同名诗作的互文关系以及主题的异同。

  《长恨歌》是中国唐代诗人白居易的一首长篇叙事诗,是其代表作之一,作于公元806年(元和元年)。全诗形象地叙述了唐玄宗与杨贵妃的爱情悲剧。诗人借历史人物和传说,创造了一个回旋宛转的动人故事,并通过塑造的艺术形象,再现了现实生活的真实,感染了千百年来的读者,诗的主题是“长恨”。该诗对后世诸多文学作品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人们对白居易《长恨歌》的主题思想历来争论不休,其一为爱情主题。是颂扬李杨的爱情诗作。并肯定他们对爱情的真挚与执著;其二为政治主题说。认为诗的重点在于讽喻,在于揭露“汉皇重色思倾国”必然带来的“绵绵长恨”,谴责唐明皇荒淫导致安史之乱以垂诫后世君主;其三为双重主题说。认为它是揭露与歌颂统一,讽谕和同情交织,既洒一掬同情泪,又责失政遗恨。一般来说,还是以爱情说为比较公认的说法。

  洛夫写作《长恨歌》不是对白居易《长恨歌》古译现,而是运用现代观念,现代情绪进行了重新审视,进行了现代式的解读。洛夫说:“譬如用现代手法改写的《长恨歌》,我就是不相信唐玄宗与杨玉环之间的爱情,真如白居易所写的那么纯真美好,所以才没有古诗今译,而是进行现代式的解读,用现代观念、现代情绪与美学趣味去试图创造,才将这出传诵千古的悲剧化为了辛辣的反讽与深刻的批判。”

  诗开头引用巴尔扎克的诗句,为唐玄宗和杨贵记的爱情故事作了新的注解。 开头引用“那蔷薇,就像所有的蔷薇,只开了一个早晨——巴尔扎克”已经对唐玄宗与杨贵妃的爱情故事做了新的注解——他们的所谓爱情并不是“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而是短暂的,没有永久。在诗中,作者紧紧抓住了“水”与“黑发”这两个意象,贯穿全篇,将李杨之间性与爱的几个戏剧性场景推演至一个极致,呈现出一种现代人的荒诞与虚无。“水”,在中外文化中,都有着性的暗示,洛夫这首诗也不例外。而之所以用“水声”,是因为“水声”比“水”更有着一种无所不在的漫溢,覆盖的意味——覆盖着宫殿,覆盖着唐王朝,覆盖着时间。黑发则是暗示死亡。唐玄宗从水声里提炼出一缕黑发的哀恸隐含了唐玄宗对这一“哀恸”(杨贵妃的死亡)的无奈——他只能从欲火及一个女人的死亡中提炼悲剧,却不能从另一个高度来提升,拯救。

  第二节,第三节,第五节,第六节,用华丽的笔触呈现了李杨两人性与爱的几个戏剧性场景,完全可视之为性爱写作,表现了现代政治生活与古代宫廷生活,床上的战争与江山社稷之争错杂在一起,弥漫着荒诞和虚无的气息。第三节描写:“他高举着那只烧焦了的手/大声叫喊:/我做爱/因为/我要做爱/因为/我是皇帝/因为/我们惯于血肉相见”,这种歇斯底里的叫喊,直接昭显了唐玄宗的荒淫本性,将白居易所作《长恨歌》所披带的温柔面纱一把扯下。第五段,写到:“他是皇帝/而战争/是一摊/不论怎么擦也擦不掉的黏液/在锦被中/杀伐,在远方”,这里将皇帝在床上的行为跟远方的真实战争相对比,其反讽的意味是非常明显的。《长恨歌》有许多跟性有关的意象,如“水”“泡沫”“河”等,但这些意象本身都带有双关的含义,如“泡沫”既指杨贵妃的淋浴,又隐含着红颜薄命的慨叹。这些一个接一个的意象的叠加,使全诗的情感强度一直保持在一个较高的位置上,并且具有强烈的艺术张力。

  七,八,九三节。这三节诗,在一种荒诞的背景上,将李杨的爱情悲剧,及苟活者的孤独、绝望,以现代诗的形式推演到了一个极致。

  “他呼唤的那个名字,埋入了回声”, 回声,往往象征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消逝。李隆基会在无边的寂寞中等待她的回声,但是李隆基惟有:“烧灼自己的肌肤”证明自己还活着——但这活着的感觉,只能使他陷入更深的孤独,绝望:“隐在树叶中的脸比夕阳更绝望”。

  “时间七月七/地点长生殿”更后一节的起首两句,化自白居易的“七月七日长生殿”——这句同样也是白诗的更后一段的一句。这看似平淡无奇的化用,在诗篇的结构上,是把白诗的舞台背景重又清晰地拉近。“一个高瘦的青年男子一个没有脸孔的女子”这两句,要把读者带入白诗的“夜半无人私语时”的场景,以及“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埋枝”的著名誓言。但是,诗句中明明在透出一缕缕森冷的气息:青年男子的“瘦”,无疑是为欲火所提炼;而女子的“没有面孔”,则是因为被“水”溶解了。 “火焰,继续升起/白色的空气中”,空气的“白色”,指向寂灭,虚无,同时,亦令人联想到大唐王朝的绚烂,已在李杨欲火的焚烧中,化作漫天飞舞的灰烬。“一双翅膀,又一双翅膀,飞入殿外的月色”。

  这一串诗句,是“在天愿作比翼鸟”的现代反讽,这几行排列的语言视觉效果,还给人以这样的印象:一个又一个的泡沫,从“水”中升起,消逝于虚无的月色。这里的“又”字,显然有着排队的意味,暗示这一悲剧故事,并不仅仅属于李杨与他们的唐王朝。“渐去渐远的/私语/闪烁而枯涩/风雨中,传来一两个短句的回响”。这里“一两个短句的回响”,是因为在时间的无穷无尽的压迫中,无论多么伟大的诗篇,都会显得愈来愈短小,短促。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所有的历史烟云,都已被或将被风吹雨打去,更终也就只有这几个“短句”,能在风雨中回响,回应。李杨之悲情,以及他们的曾经盛大无比的唐王朝背景,也只是幸运地借着这几句闪烁的诗篇而存在着,其余的早已归于虚无。“就如同一个痴人的说梦,充满了喧哗与躁动,却什么意义都没有!”(《麦克白斯》)。

  洛夫的《长恨歌》在同情杨贵妃的同时更多的是对于绝对男权和封建依附关系的否定与批判,对唐玄宗的不满,把悲剧的结局归结为唐玄宗的国君身份,以及不平等的爱情关系,更多了一份悲怆与悲壮的意味。

  洛夫的《长恨歌》中断了白居易《长恨歌》无尽期的缠绵。现代人生命深层的血的喧嚣与骚乱, 瓦解了一则古代悲剧的历史、文化和伦理观念。作者写作这首诗的两个“用意”:一是象征着美好现实的幻灭, 二是讽刺古代帝王爱情的虚伪。

  全诗用现代语言重新抒写了《长恨歌》的故事,以现代人的意识观照和撞击历史,借古喻今,古今互喻互证而又相互驳诘,“今天瓦解了历史,现代瓦解了古典”。

  3.简析本诗善于运用多样化的表现手法,创造出独特的讽喻效果。

  全诗节奏灵动、词汇简练精确、想象力丰富;

  注重意象的经营和整合;《长恨歌》有许多跟性有关的意象,如“水”“泡沫”“河”等,但这些意象本身都带有双关的含义,如“泡沫”既指杨贵妃的淋浴,又隐含着红颜薄命的慨叹。这些一个接一个的意象的叠加,使全诗的情感强度一直保持在一个较高的位置上,并且具有强烈的艺术张力。

  善于调动多样化的表现手法创造出独特的讽喻效果:瞬间的直觉和幻觉交杂倒错,有机结合;将各种感官感觉交互作用,形成丰富的美感,给读者带来广阔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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